祭五月

我早知道妳必然離去，站在妳的消逝裡，回想了與妳的經歷。

• 妳在暮春時來到，帶著一身炎熱，遇見揮去汗珠的慶典，稱作勞動節。我在那天看著妳來到，目眩得以為時值盛夏。
• 問了同事：「和胡適有關的，今天是不是什麼紀念日？」她回答我：「只記得胡適卻想不起五四運動？」我看向妳，妳的臉使我想起好久以前的穿著百摺裙的學生時代。
• 自從又上班又上課，時常好累。我和妳硬著頭皮又參加了不太乖教育展和大家玩故事接龍，好多人誤會我們的身份，以為我們是老師或什麼非營利機構，累得我們放棄說明其實不過是無聊的上班族。
• 那天我們和同事一起到高雄出差，妳知道高雄是我的故鄉吧？可是那天，我們彷彿在陌生城市探索，覺得一日好充實。
• 我們一起看了幾場戲，偶爾還是踩了地雷。故事究竟怎麼說才動人？情緒究竟怎麼表達才真摯？我們好像心有靈犀卻語貧。

妳給我的記憶，空前絕後，獨一無二。

收到一則簡訊後，便是我和妳相處的最後一段時光。那天還在學校，來不及上完課，我們便匆匆趕到醫院。那時候起，我發現妳的臉開始快速改變，忽然展現疲態，忽然轉化老態。妳蒼老的速度在我往返醫院時加劇，我知道我即將送走妳了。

如果妳必然離去，能否為我留下一個祝福？但願下一個陪伴我的，是充滿希望的六月。

最後，請妳陪我聽完歌，做為紀念。